称新加坡为“坡县”,到底是可爱还是侮辱?你怎么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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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以为“坡县”一事已过去,没想到这两天又开始议论了。

几乎一个月前 ,有个本地作家,属于我的长辈,问起我关于“坡县”现象的看法。

当时由于我在外地,没去思考这事。

过了几周,没想到关于“坡县”的议论“重出江湖”。

而且,在中文主流媒体和社交媒体上都有不少议论,有些议论明显火气越来越大。

事已至此,我想,应该在这里说说我的看法。

为了避免猜测和误会,我先自报家门——本人是第三代移民,华族,祖辈南来,父辈和本辈都是在新加坡出生、成长;我当过驻外领事,在新加坡穿过军服,扛过步枪,服役期间流过血、折过骨,打过榴弹炮,进过熊熊火场,至今仍是战备役少校,是个不折不扣的新加坡土人。

人们怎么看“坡县”

最近,有个主流媒体发布了个视频,采访了不少人,包括新加坡本地人、在新加坡的中国人,还有一些专家学者。

总的来说,大家对“坡县”有几种看法。

第一种:认为新加坡再小也是个主权国家,用“县”来称呼,听起来怪怪的,感觉对新加坡不够尊重,像是在贬低甚至侮辱。

第二种:认为“坡县”很可爱,是一种很亲切的称呼,出于一种好玩的心态,没有任何贬义。

第三种:认为新加坡是很好的一个国家,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,无所谓。

从视频中看,持这三种看法的人,既有新加坡本地人,也有中国人。

“坡县”只在特定语境中使用

那么,我怎么看“坡县”?

说实话,我自己从来不用“坡县”这个表述。

但,我并不反对其他人用。

正如我自己不用“港村”、“澳村”、“腐国”、“大鹅”、“曹县”等表述方式,但我也不反对其他人用。

在我的社交媒体圈子里,这些表述太常见了。当然,“坡县”也经常见到,也有人称新加坡为“坡坡”或“小坡”的。

这就来到了这个议题的关键——那就是,“坡县”这个词是在什么情况下使用的?

其实,很明显,“坡县”一词是在特定的语境中使用的,就像港村(香港)、澳村(澳洲)、腐国(英国)、大鹅(俄罗斯)、曹县(朝鲜)一样。

这种特定的语境是什么?

例如网络上的朋友圈、Facebook、抖音、小红书等,也例如现实生活中的朋友聚会、闲聊等等。

简单说,就是比较轻松的、非正式的社交环境。

在这种语境当中,用这类戏谑性的词语来代替正式的名词,比比皆是。

我有朋友自称是“五道口职业技术学校”毕业的,原来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;也有毕业自“圆明园文理学院”的,原来是堂堂的北京大学,那可是亚洲排名第一的一等一学府啊。

参考阅读:亚洲大学最新排名来了!新加坡包办第三第四名,中国蝉联状元

在我看来,这些故意往小里说的,都是出现在非正式场合的一种玩笑话,类似俚语,无伤大雅,既不必深究,也不应深究。

当然,新加坡是国家,不是县。县的行政级别比国小很多,固然是事实,但我觉得,在这种非正式场合,如果真要考究“大”“小”,那不免忒认真了。

也有人说,作为玩笑,自我贬低有点儿像自嘲,当然没问题。但是,如果不是自称,而是拿这类词语称呼对方,那就很不礼貌甚至具有冒犯性了。

是的,正因如此,我没见过中国人在我面前直呼“坡县”的。反之亦然,稍微讲究礼貌的本地人,应该也不会当中国人面前喊“阿中”,当印度人面前喊“Ah Boon Nei”,更不会在正式场合说这样的词语。

还记得“小红点”吗

如果是在正式场合说这样的词语,就另当别论了。

还记得吗?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时,印尼总统哈比比对新加坡很不满,他在雅加达接见以张志贤部长为首的新加坡政府代表团时,指着一副地图说:“我无所谓,不过,印尼有2亿人口,地图上绿色的部分全是印尼,那个‘小红点’正是新加坡。”

这才是侮辱和贬低。

张志贤、哈比比。图源:张志贤脸书

不过,面对这样的公开侮辱和贬低,新加坡人反而把“小红点”这个词好好利用起来,成了新加坡的代名词,用以提醒自己必须突破地理和人口的局限,克服渺小和脆弱,在世界舞台上占有一席之地。

新加坡的这辆出租车贴上了“我的小虹点,我的家园”的贴纸。图源:wiki

新加坡美术博物馆2021年一场展览

就用“小红点”自称新加坡。图源:SAM

2015年,新加坡纪念建国五十周年时,设计的标志正是个小红点。

小小的一个小红点。

这,才是自信和从容。

红毛、番仔、阿中、日本仔

说回“坡县”。

其实,在网络上和非正式场合中,本地人也有这种拿昵称来替代正式名词的,比如印度人称为“ah boon nei”,马来人称为“番仔”,西洋人称为“红毛”,日本人称为“日本仔”,中国人称为“阿中”。

图源:网络

如果真要较真,“番仔”、“红毛”、“日本仔”都是带有贬低性的。

“番仔”暗示对方未开化;“红毛”以对方身体特征为称谓;“日本仔”则是突出对方的“小”。

但人家较真了吗?好像没有。

你看,这位“红毛”甚至拿“Ang Moh”(闽南语“红毛”)作为他视频的标题——“红毛在新加坡的生存指南”。显然,他并不感觉被冒犯。

为何他们好像不较真?因为,这些都是在非正式场合使用的非正式词语,一笑置之,不必较真。

“坡县”也一样。

那么,为什么我自己从不使用“坡县”?

因为这类表述或许会引起误会和争议,所以我能免则免。这也是我不用“港村”、“澳村”、“腐国”、“大鹅”、“曹县”这些词的缘故。

天下本无事。

不该认真对待的事,你费劲去认真对待,那就输了,是不是?

ABC丨编辑

HQ丨编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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